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氣吐血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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氣吐血了

羌惡被折磨得半死不活,已經發出無意識的哼唧聲,鮮血抑制不住的從他牙縫中往外滲。

“三哥!”

“舅舅!”

孟葵看向擂臺下焦急的羌家人,發出一聲嗤笑:“擂臺的規矩,難道你們也想破壞嗎?”

說實話,她看見羌家人根本無法聯想這樣的家族是如何出了一個高貴祭祀的。

羌莫望給人的感覺就是矜貴又冷艷,不像是這一個個又胖又黑的男人,和地痞流氓的感覺差不多。

孟葵環顧四周,垂眸看向被樂翊劍刃所指的年輕人:“偷雞摸狗不是一個好行為哦!”

“問問大家,擂臺的規矩是只要他死就結束對不對?”孟葵高聲問道。

“對!”

“怎麽能破壞規矩!”

“我看羌惡快不行了啊!誰押那個女人了!是不是要賺翻了!”

孟葵看向賭桌,一眼就認出了樂翊的錢袋子,撲哧一聲笑了出來。

原先她是那個唯一,現在樂翊是她的唯一。

羌惡的兄弟們惡狠狠的瞪著孟葵,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看兄弟喪命!

孟葵動了動脖子,看向樂翊:“我的鏈子解一下,勒緊了。”

樂翊擡手,飛刀掠過,鐵鎖斬斷。

孟葵松了松手腕,腳踩上已經死僵的蠍子屍體,對臺下說道:“給你們一個機會,可以試試在半炷香的時間內,能不能把他救下來。”

“……孟葵。”樂翊不解。

羌惡的兄弟們憤然怒吼:“別以為我會怕你們!”

風沙平地而起,伴隨著嗡嗡的震動聲席卷至孟葵身前,樂翊擡腳躍步,劍花紛飛,蟲子碰到冰涼的劍刃發出一陣撲哧撲哧的聲響。

孟葵側了側身子,給樂翊讓開了發揮的空間,她凝視著男人在風中鼓起的衣袖哼了一句:“你動作還挺快的,能不讓它們近身嗎?”

“當然。”

劍光迅猛,白光乍起。

蠱毒根本無法擴散到擂臺上救被劍流甩到遠處,孟葵悠閑的玩弄著藍兔兔,漫步到羌惡身旁踹了一腳。

羌惡已經不動了。

一動不動。

“大哥怎麽辦!”

“寨主!快把大哥救下來啊!”

然而,誰都不能上前一步。

樂翊縱使不會用蠱,但淩厲的眼神也讓人不敢靠近。

寨主瞪著孟葵,他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力量,甚至能和大祭司羌莫望媲美,然而他對眼前的女人一無所知。

孟葵抓起羌惡血淋淋的頭,像是拿捏著一只瀕臨死亡、喘著粗氣的棕牛。

她朱唇微啟,笑語呢喃:“時間不多了哦。”

“十。”

“九。”

“八。”

臺下之人無法靠近,眼底血紅的吶喊:“你算什麽本事,快把我大哥放下來!”

“我讓你們三打一了,但你們上得來嗎?不會羌家人不守信用,準備來硬的吧?”孟葵拿捏準了好面子的羌家人不敢胡作非為,羌惡死一個事小,若是被十裏八鄉的人知道他們連自己的規矩都不遵守,威信會大打折扣。

而且,巫蠱之術本來就是隱秘在光明之下的,來這裏的人要麽可憐,要麽可恨,要麽窮兇極惡,都是道上之人,若他們發現羌家都是膽小怕事之輩,肯定會想方設法來奪取蠱蟲。

況且。

孟葵目光瞟向不遠處,那裏站著的年輕人應該是平日裏不滿羌惡的羌家人。

這樣的大家庭,應該內部也很混亂吧。

“七。”

“六。”

“寨主,我要上去殺了他們!”刀刃已經亮出,上面的鮮血早已幹涸。

此時,剛才圍觀的幾個年輕人跳出來說:“別壞了規矩,我們羌家擂臺臉面何在?”

“對啊,願賭服輸,上了擂臺就沒有活著下來的!歷來如此!”

“我要殺了你們!”

孟葵充耳不聞。

“五。”

“四。”

“三。”

她看了看羌惡慘白鐵青的臉龐,這人已經活不成了,體內的蠱被藍兔兔反噬,任是彩雲娘娘也無法覆活這個死人。

“二。”

“一!”

孟葵松開羌惡,整了整身上的淩亂染血的衣衫說:“勝負已分,我要帶我的人走,麻煩寨主帶路吧。”

從羌惡出血到如今,無一人成功上前。

藍兔兔看樂翊的目光似乎溢滿了星星:“我爹也太帥了吧!”

不遠處,宮一刀漸次一幕驚訝的說不出話,他忽然回憶起溢水之戰時,樂翊以一擋百,立於敵軍的屍體之上。那屍體累累堆積成了小山,鮮血匯成河流,只有他的殿下如同飽經風霜卻依舊屹立不倒的石碑,挺直脊梁,站在原地,如今日一般。

如今,他身邊多了一人。

逆光而立。

孟葵走下擂臺,眾人紛紛讓開道路。

她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,蕩漾著一種淩亂錯落的美感。

孟葵走到桌前,拎起樂翊的錢袋子,又一股腦將其他人押得錢財紛紛收入囊中。

她開懷大笑著:“今日我可真是發財了,晚上我要吃好的!要吃好的!”

寨主陰沈著臉,吩咐幾人上去擡羌惡的屍體。那幾人手剛碰到羌惡的肌膚,忽然發出一聲驚叫,手指竟然也開始滲出鮮血。

孟葵粲然回頭:“我猜想,感染過紅燭花的人應該要燒了才幹凈吧。”

年輕人咬牙。

“走啦。”孟葵擺擺手,“下次再來呀!”

見擂臺結束,宮一刀此時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,他趕忙迎上去低聲說道:“白將軍情況穩定,我剛才又和別人買了兩匹馬。”

“好。”

屋內的白行止再次見到了樂翊和孟葵,他愕然地看著眼前渾身是血的女人。

這三個月他聽過無數次有關擂臺的見聞,沒有一個外來人能活著下來,而這是第一位!

樂翊和宮一刀扛起白行止已經開始潰爛的手臂:“走,我們回去。”

經過一場鬥蠱,羌家寨寂靜如夜,人們目送著孟葵帶人離開。

光芒之下揚起的白色裙擺閃爍著光芒,如同綻放的鮮花。

四人上馬,遠去。

馬匹揚起塵土,很快背影消失不見。

寨主壓抑著怒火:“去查,這女人究竟是誰。”

***

宮一刀騎馬帶著白行止,孟葵和樂翊一人一匹。

宮一刀難掩失而覆得的喜悅:“白將軍,我找了您一個月啊,終於找到了!真是太好了,會給你找最好的大夫治病。”

“大夫有用嗎?”孟葵挑眉。

宮一刀趕忙說:“這事兒得麻煩孟姐了!剛才您真是太厲害了,想不到啊,我還以為那個羌惡很厲害呢!”

“他不差。”孟葵說,“我這次也算見到紅燭花了。”

樂翊看向孟葵暴露在外的皮膚上的傷痕問道:“還疼嗎?”

“有點。”孟葵點頭,她和藍兔兔吸收了太多的蠱毒,會出現一定程度的氣息混亂,一天後會得到緩解。

樂翊翻身,從自己的馬倏然跨到了孟葵的背後,雙手環繞在她的肩膀兩側。

“欸你幹嘛,嚇死我了!”孟葵叫道。

“我騎馬,你休息吧。”樂翊說。

白行止瞪大眼睛楞楞的看著眼前一幕,小聲問宮一刀:“她是誰?”

“長公主。”宮一刀回答。

“長公主?”

“南烏的長公主,孟葵。”

白行止的震驚寫在臉上,她固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但南烏和大周水火不容,這女人為何和殿下在一起?

莫不是被騙了吧!

“那她與殿下是何關系?”白行止神情古怪,用最小的聲音問道。

都說南烏的女人勾魂攝魄,今日一見名不虛傳。

宮一刀想了想,誠實回答:“眼下還有好多事情你不清楚,殿下被俘後現居住於長公主府邸,她對我們也還算、不錯。”

“……是嗎?”白行止嘟囔。

孟葵聽見兩人悄悄話,冷冷瞥了一眼白行止:“背後說人,小心我把你嘴縫起來!”

白行止面不改色:“白行止見過姑娘。”

孟葵壓根就不理他,他既不叫他公主,說話也不恭敬,真是救了一個白眼狼!

不過這人是樂翊的左膀右臂,重回大周必須有他,要不然自己現在早一腳踹在臭男人的馬肚子了。

樂翊見孟葵生氣了,低覆在她耳邊說:“別氣,我會和他解釋。”

孟葵聽見樂翊的聲音,憤然便削弱了一大半,她知道白行止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兩人,於是面帶微笑,用手攀附上樂翊的脖頸,做出十分親昵的舉動。

白行止果然氣得臉色通紅,牙齒咯咯作響。

這是南烏的長公主!南烏是仇人!

不共戴天!

殿下怎麽能和這種女人糾纏不清!

就算委曲求全、臥薪嘗膽,也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!

孟葵氣到了白行止,心裏樂開了花,她潮熱的氣息噴在樂翊的脖頸上,慢條斯理問道:“太子殿下,你準備怎麽告訴白將軍你我的關系啊?你現在吃我的穿我的睡我的,有時候扮演我的夫君,有時扮演我的侍從,每月還要照顧我花前月下……你說,我們是什麽關系?”

她的指尖輕飄飄的摸索著他的脖頸和略微淩亂的發絲。

樂翊倏然抓住她亂動的手腕,啞然說道:“別動。”

“怎麽,害羞了?”孟葵問,“我現在是你們兩個的救命恩人,你是不是得報答我啊?”

比如,等你回到大周之後,賞我個院子和一街鋪子,再來十幾箱的珍珠器皿最好!

白行止氣得不顧身體的疼痛:“你你你放開殿下!”

“我不放!”孟葵側眸,“我為什麽要放啊?”

“你!”白行止差點吐血。

宮一刀趕緊順著白行止的背:“白將軍別動怒別動怒,這是情投意合!就像您和茹歌姐一樣!”

白行止痛心疾首,殿下為了活下去東山再起,都付出了什麽啊!

孟葵心裏像綻開了五顏六色的煙花,情不自禁又靠近了一些。

“殿下!殿下啊!”

“白將軍,殿下傾心於我呀,您怎麽能因為我是南烏公主就對我另眼相看呢,這愛情啊就是沖動的結果,就算我們敵對那又怎樣呢?”

樂翊:……

“別演了。”

孟葵昂著脖子:“就不!”

白行止眼底充血,嚇得宮一刀趕緊求爺爺告奶奶讓孟葵別刺激了,這白將軍出了名的一根筋,打仗可以,但下了戰場連自家的婆娘都哄不好,更別提去體會別人的情愛了,凈出餿主意!況且雖然大周和南烏水火不容,但公主和太子的立場一致啊!

怎麽不解釋呢!

“你!你若是敢對殿下有任何不軌之舉,我一定……”

白行止話音未落,眼見孟葵挺起腰部,親吻在了樂翊的嘴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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